[亚梅] Land of happiness
*513后。设定亚瑟和高文都救回来了，大家都在卡美洛:D
01
回到卡美洛的第一个夜晚，失眠的亚瑟和梅林在深蓝的夜色中撞了个正着。说“撞” 也许不太准确，当他们看见彼此时，眼底没有丝毫惊讶，仿佛这是一场约定好的赴会。
“我还是不明白。”
他们趴在城墙上眺望晴朗的夜空与睡梦中的城市，沉默了几分钟或者更久。 亚瑟平淡地打破寂静，没有回应梅林闻言拂到他脸上的目光，与其说质问，倒不如说更像自言自语。
“你怎么能骗我这么久？”
“我很抱歉。”梅林让视线重新回到远处某座山峰的尖顶，又抿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我曾经想……你对那些砸晕盗匪的树枝和落石、敌人莫名其妙脱手的兵器、和高文在地上扭成麻花无计可施时正好窜起救了你们小命的火——甚至就在你眼皮底下飞走的鸡腿和烤肠，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国王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没有思考多久，和法师目光相对的一刻露出后者再熟悉不过的微笑。虽然这笑容多数时候时候自负又傲慢地让人火大，却一如既往地明亮，即使在黑暗中。
“我是卡美洛的国王，嗯，从前至少也是王子，好运当然会站在我这边。再说了，顶着那张傻脸，你看起来永远是那个五大国度里最糟糕的仆人，这不能怪我。”
梅林叹了口气，他的笨蛋国王自然而然忽略了早餐的部分。
亚瑟说的是实话，但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前提。比如说，怀疑梅林比相信运气要难得多。他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得出结论：在亚瑟身旁这样使用魔法究竟算是明目张胆，还是小心翼翼呢？
“等等，怪不得！”
伴随着一阵夜风突然提高的音量让年轻法师瘦削的肩膀下意识抖了一下。亚瑟转身侧靠在城栏上，握拳捶进另一边手心，然后瞪着蓝眼睛一脸严肃地审视黑发男孩水汪汪的无辜眼神。
“我就说你笨手笨脚怎么可能会杂耍，接四个鸡蛋！之前在酒馆赌骰子，也是用魔法作弊对不对？——天啊，还有会议室那次，我的裤子……”
梅林努力维持表情板着脸点点头，嘴角抽搐了两下，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亚瑟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双弯起来的眼睛。虽然他们早已习惯凝视彼此，但国王片刻后才觉察到新的危险，不自觉想跟着他的仆人一起傻笑的愚蠢冲动——就好像梅林的眼睛在对他使用魔法，某种没有恶意的蛊惑，而他竟然没有感到不快。
“别笑了，梅林。”
亚瑟轻咳一声，试图敲碎夜空下悄无声息包围他的魔法云朵。也许再宽容一会儿也可以，他想。梅林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对不起。”黑发的法师毫无诚意地带着笑意回答道。在他停下来之前，亚瑟伸出手用力揉乱了他的头发，像以往一样无视了仆人的抗议。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他们可以听见风和一只飞鸟扑腾翅膀越过哨塔的声音。
“Forberenibilet.”
梅林低声念了一句亚瑟没听清的咒语，然后慢慢张开左手，那里有一小团亮晶晶的、温暖的、正在跳动的火焰，在亚瑟专注的视线下变幻成一名马背上高举利剑的骑士。
“很漂亮。”国王评论道，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用指尖碰一碰它。亚瑟的目光再次落回梅林的眼睛里，他没有错过那抹耀眼的金色。
“除了盖乌斯，还有谁知道你是法师？”
火焰溅落成火星飘散了。梅林眨了眨眼。
“兰斯洛特。记得狮鹫吗，就是把你打晕的那头——普通的武器无法杀死它，我用魔法帮忙了。”
“嗯哼。”亚瑟点头，努了努嘴唇示意他继续。梅林犹豫了一下。
“茉嘉娜。”
“可以想象。还有呢？”
“莫德雷德。没有了。”梅林简短地结束回答，他觉得亚瑟眼里似乎有什么一碰即碎的东西，自己此时此刻用目光极力守护的东西。直到它融进月光，在清澈的蓝色湖底里晕开。
“我相信你。就这样吧。”
梅林又笑起来，任凭亚瑟重重朝他的左肩捶了一拳，又像从前那样粗鲁地揽过他的肩膀往回去的方向走。
“当心点，亚瑟。不要惹怒我，我可是最后的驭龙者。”
亚瑟转头看他，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露出欠揍的遗憾表情。“真可惜，龙不能替你擦盔甲，也没法帮你洗衣服。”
“等等。”男仆终于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承诺。“国王陛下，您说要给我放两天假，还记得吗？”
“我没说过。”亚瑟搂着假装沉下脸的法师，煞有介事地多思考了几秒。“我那时候快死了，你居然把那种话当真？”
“……”
“梅林？”
预想中的斗嘴反驳被突如其来的安静所替代，亚瑟疑惑地望了一眼身旁。“得了，你不会真的因为这个生气吧？”
“没有。我知道那只是开玩笑。”
这次轮到亚瑟沉默了，他在等待下文。
“你说得对。你那时候快死了……你差点就死了，在我眼前。”
最后几个音节在发颤。梅林看着他，眼眸被黑夜映成浓郁的深蓝，像天空一样闪着微弱的星光。不知所措的感觉又一次击中了亚瑟，和梅林对他说出“I was born to serve you, Arthur”那一刻同样的感觉。
“好吧。是的。”国王干巴巴地说。
任何一个不会安慰人的笨蛋都能知道这两个毫无意义的词语的确毫无意义，他试图搜肠刮肚，挣扎着拼凑一句正式的回答，让梅林知道自己能够理解他的回答。
“别担心。”
这句也不怎么样。亚瑟放开搭在梅林一边肩头的手，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转向自己，尽力使语调令人安心，听起来几乎像是某种誓约。
“我回来了，就在这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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